
"晴晴,怎么昨天你婆婆搬家宴上没看见你爸妈啊?"表姐张慧的电话让我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到地上。
紧接着,二舅妈、同事小王、邻居李阿姨的电话接踵而来,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。每一通电话都像一根刺,狠狠扎在我心上。
01
我坐在沙发上,望着窗外的梧桐叶片慢慢飘落,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昨天婆婆王素芳搬进新买的三居室,大摆宴席庆祝,整整摆了十八桌。亲戚朋友、邻里同事,连楼下卖菜的王大爷都收到了邀请,唯独我的父母苏德华和陈秀兰没有被通知。
我记得很清楚,三天前我试探性地问过婆婆:"妈,我爸妈那天..."话还没说完,婆婆就摆摆手打断了我。"你们小两口来就行了,人太多了忙不过来。"
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,但丈夫赵文涛在一旁说:"妈说得对,人确实多,你爸妈年纪大了,就别折腾了。"我想着也许真的是为了照顾老人,就没有坚持。
展开剩余94%可是昨天到了现场,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。文涛的姑姑、舅舅、表哥表嫂,连他远房堂弟都带着孩子来了,年纪比我父母大的老人至少有七八个。
我站在人群中,看着满屋子的热闹,心里却冷得像冰窖。每当有人问起我父母怎么没来,我都只能尴尬地笑笑,说他们身体不太舒服。
婆婆穿着新买的紫红色旗袍,满面春风地在客人中间穿梭,接受着大家的恭维。她的眼神偶尔扫过我,那种得意和轻蔑让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。
"苏晴啊,你爸妈怎么没来?"大姑子赵秀娟端着酒杯走过来,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试探。
我正要回答,小姑子赵秀花也凑了过来:"是啊,这么重要的日子,亲家公亲家母应该来的啊。"
她们姐妹俩一唱一和,周围的客人都竖起了耳朵。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聚光灯下,被人品头论足。
"他们...临时有点事。"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声音有些发抖。
赵秀娟故作惊讶地"哦"了一声:"什么事这么急啊?比妈搬新家还重要?"
我知道她是故意的,但在这种场合下,我不能发作,只能继续编织着苍白的谎言。
02
宴席开始了,我坐在主桌的角落里,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却一点胃口都没有。
婆婆站起来致辞:"感谢大家今天能来,这套房子是我们老赵家几十年的心血,能搬进这么好的小区,我心里高兴啊!"
掌声雷动,公公赵启明也红光满面地举起酒杯:"我们能有今天,全靠大家的关照,来,干杯!"
我机械地举起杯子,心里却想着父母此刻在家里做什么。也许妈妈正在厨房忙活,爸爸在看电视,他们根本不知道今天有这样一场盛宴。
"文涛啊,你们小两口什么时候也买房啊?"舅妈李桂花突然把话题转向我们。
文涛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:"还在看,还在看。"
"年轻人要有目标嘛,你看你妈,说买就买,多爽快!"李桂花继续说着,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,"不过买房这种大事,还是要两家人一起商量商量的。"
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,两家人一起商量,可我父母今天连出现的资格都没有。
婆婆接过话茬:"买房子主要还是看男方的能力,女方家里能帮衬一点当然更好,帮不上也没关系。"她的语气很淡,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我想起结婚时的情景,爸妈倾尽所有给了八万块钱的彩礼,还买了全套的家电。而婆婆总是当着人说:"我们家文涛条件好,不在乎这点钱。"
可不在乎为什么要收?不在乎为什么现在还要暗示我家帮不上忙?
文涛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我的腿,示意我别多想。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,在婆婆眼里,我父母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。
酒过三巡,客人们开始互相敬酒聊天,我起身去了洗手间。
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,眼睛里满是疲惫。我用冷水拍了拍脸,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。
03
从洗手间出来,我无意中听到厨房里传来的对话声。
"素芳啊,苏晴她爸妈怎么没来?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?"是邻居刘阿姨的声音。
"没有矛盾,就是觉得没必要。"婆婆的声音很平静,"我们家的事,叫那么多外人来干什么?"
我的心猛地一沉,外人?我父母在她眼里竟然是外人?
"可是毕竟是亲家啊..."刘阿姨的语气有些不解。
"亲家?"婆婆冷笑一声,"当初结婚的时候,我就看出来了,他们家什么条件啊?苏晴她爸就是个小职员,她妈连工作都没有,家里住的还是老房子。我儿子娶她已经是抬举她了,还要我们倒贴。"
我的手紧紧攥着拳头,指甲掐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。原来在婆婆心里,我和我的父母从来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。
"那也不至于连搬家都不通知一声吧?"刘阿姨显然也觉得这样做过分了。
"通知了又怎样?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,还要安排座位,准备礼品。我这房子一百二十平,他们看了心里不知道怎么想呢。"
婆婆的话让我彻底明白了,她不是忘记通知我父母,而是故意不让他们来。她怕我父母看到她的新房子会眼红,怕他们会给她添麻烦。
我想要冲进厨房质问她,但理智告诉我不能在客人面前闹翻。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转身走向客厅。
文涛正在和几个表弟聊天,看到我回来,他朝我招了招手。我走过去,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。
"晴晴,我们刚才在说房价的事,现在这小区的房子涨得真快啊。"表弟赵小东一脸羡慕,"大伯母真有眼光,买对时机了。"
"是啊,我妈一向很有眼光的。"文涛得意地说着,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。
我看着他,心里涌起一阵悲凉。这个和我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男人,竟然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。
04
宴席接近尾声,客人们开始陆续告辞。我帮着收拾桌子,想要早点结束这一切。
婆婆走过来,脸上还带着刚才招待客人时的笑容:"晴晴啊,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少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"
她的关心让我觉得更加讽刺,我淡淡地说:"没事,就是有点累。"
"年轻人就是娇气,这点活就累了。"她摇摇头,"你看你大姑姐,从头忙到尾也没说累。"
我没有回应,继续低头收拾着桌子。每一个盘子、每一只杯子都像有千斤重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文涛走过来帮忙,小声对我说:"你怎么了?从刚才开始脸色就不太好。"
我看着他,想要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他,想要让他知道他母亲是怎样看待我和我的家人的。但看着他关切的表情,我又觉得说了也没用。
"没什么,就是想我爸妈了。"我如实说道。
"改天我们去看看他们,今天确实人太多,不方便。"文涛拍拍我的肩膀,以为这样就能安慰我。
我想问他,为什么别人家的老人就不怕人多不方便,为什么只有我父母被特殊对待?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客人们走得差不多了,只剩下几个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戚还在聊天。我看看时间,已经晚上九点了。
"妈,要不我们也回去吧?"我对婆婆说道。
"急什么?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。"婆婆白了我一眼,"你要想走就自己走,别拉着文涛。"
文涛夹在中间有些为难:"妈,晴晴确实累了,我们..."
"文涛啊,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了?"大姑子赵秀娟故意大声说道,"妈搬新家这么高兴的日子,嫂子就不能陪陪?"
在场的人都看向我们,我感觉自己又一次成了众矢之的。我只能勉强笑笑:"不是,我没别的意思。"
"那就再坐会儿嘛。"小姑子赵秀花也跟着起哄,"反正明天是周末,不用上班。"
我只好重新坐下,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,想着父母是不是在等我们回去。每次家庭聚餐后,我们都会去看看他们,今天却要食言了。
05
又过了一个小时,剩下的客人终于要走了。我松了一口气,以为终于可以离开了。
可是就在这时,婆婆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彻底愣住的话:"文涛,你去把账算算,今天这顿饭花了多少钱。"
文涛有些疑惑:"妈,算这个干什么?"
"当然要算啊,这么一大桌子菜,还有烟酒,花费不少呢。"婆婆理所当然地说着。
我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,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,也许她只是想知道花了多少钱。
文涛拿出手机计算器,开始算账:"菜钱一千二,酒水八百,烟三百,总共两千三百块。"
"嗯,不便宜啊。"婆婆点点头,然后转头看向我,"晴晴啊,今天你爸妈没来,是不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?"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只能含糊地"嗯"了一声。
"那这样吧,反正他们没来吃饭,但礼还是要到的。"婆婆的话让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。
文涛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,脸色变了变:"妈,你想说什么?"
"我的意思很简单,今天这顿饭的钱,让你岳父岳母出吧。反正他们没来,就当是礼金了。"婆婆说得轻松,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。
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,像被雷击中了一样。不是忘记通知,不是为了老人好,而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圈套?
"妈,这不合适吧?"文涛皱着眉头说道。
"有什么不合适的?别人家的孩子结婚买房,女方父母不都要出钱的吗?我搬个新家,他们表示表示怎么了?"婆婆振振有词。
我站在那里,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。原来不请我父母来,就是为了让他们出钱买单?
"晴晴,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?"婆婆看着我,眼神里带着得意的光芒。
我张了张嘴,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三年的委屈和憋屈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。
文涛看看我,又看看他母亲,明显在犹豫。我看着他,希望他能站出来为我说句话,为我的父母说句话。
可是他沉默了很久,最后竟然点了点头:"确实,爸妈没来,心里肯定过意不去。晴晴,要不你给你爸打个电话,让他们过来一下?"
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这个和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,竟然赞成他母亲的无理要求?
"文涛..."我的声音在颤抖。
"就这么定了。"婆婆拍板决定,"反正也不远,让他们过来认认门,顺便把今天的饭钱结一下。这也算是我们两家人的交流嘛。"
我看着他们母子俩,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。不请我父母来参加宴席,却要他们来买单?还要说成是两家人的交流?
文涛走过来,把手机递给我,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:"晴晴,你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,让他们过来。"
我看着他的眼睛,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变得如此陌生...
06
我接过手机,手指却在颤抖。三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闪过,我想起父母为了我们结婚倾尽所有,想起他们每次见到文涛时的小心翼翼,想起他们总是在我面前夸婆家的好。
"我不打。"我把手机放在桌上,声音虽然不大,但很坚定。
文涛愣了一下:"你说什么?"
"我说我不打这个电话。"我直视着他的眼睛,"我父母没有义务为今天的宴席买单。"
婆婆的脸色一下子变了:"你这是什么态度?我们搬家,你们做晚辈的表示一下怎么了?"
"表示可以,但不是这种方式。"我深深吸了一口气,"您今天没有邀请我父母参加宴席,现在却要他们来买单,这合理吗?"
"什么叫没有邀请?我不是说了人太多忙不过来吗?"婆婆开始狡辩。
"可是您邀请了所有人,包括楼下卖菜的王大爷,却唯独没有通知我的父母。"我一字一句地说着,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着自己的心,"您觉得这是忙不过来的问题吗?"
文涛急忙打圆场:"晴晴,你别多想,妈不是那个意思。"
"那是什么意思?"我转向他,"你告诉我,为什么你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可以来,我的父母就不行?为什么八十岁的老太太都能来,我五十多岁的父母就嫌老?"
文涛被我问得哑口无言,脸上出现了愧疚的神色。
婆婆却不甘示弱:"苏晴,你这是在质疑我吗?我是长辈,我怎么安排用得着你来指手画脚?"
"您是长辈,但我父母也是长辈。"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"您可以不尊重我,但不能不尊重我的父母!"
公公赵启明一直在旁边没说话,这时候开口了:"晴晴啊,你妈的意思是..."
"爸,您别说了。"我打断了他,"我都听见了,妈在厨房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。她说我父母是外人,说他们条件不好,说怕他们看了新房子会眼红。这就是你们对我父母的看法吗?"
婆婆的脸一下子红了,没想到我听到了她在厨房里的话:"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?你别胡说八道!"
"我胡说八道?"我冷笑一声,"您说我父母是什么条件,说我嫁给文涛是高攀,说不想让他们来是怕麻烦。这些话您说过吗?"
07
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,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文涛拉住我的胳膊:"晴晴,你冷静一点,有话好好说。"
我甩开他的手:"好好说?三年来我一直在好好说,可有用吗?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和我的家人当成一家人!"
"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!"婆婆拍着桌子站起来,"我们家文涛娶你,给了彩礼,办了婚礼,怎么就没把你当一家人了?"
"既然是一家人,为什么我父母在你眼里是外人?既然是一家人,为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让他们来?"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,"您知道今天有多少人给我打电话问我父母为什么没来吗?您知道我有多丢脸吗?"
文涛看到我哭了,有些慌乱:"晴晴,你别哭,我们有话慢慢说。"
"说什么?说你们要我父母来买单?说你们觉得我父母配不上你们家?"我越说越激动,"文涛,你告诉我,在你心里,我父母到底算什么?"
文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,这个反应让我彻底心寒了。
"你不用说了,我已经明白了。"我擦掉眼泪,声音变得平静,"在你们眼里,我父母就是可以随意被忽视、被利用的人。不配参加宴席,但要承担费用。"
"苏晴,你不要太过分!"婆婆终于忍不住了,"我们家条件好,你父母条件差,这是事实!你嫁过来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!"
她的话像一把刀子,狠狠插在我心上。原来在她眼里,条件差就活该被看不起,就活该被区别对待。
"妈!"文涛想要阻止她继续说下去。
"让她说完。"我冷静地看着婆婆,"我想听听您还有什么高见。"
"既然你想听,我就说清楚。"婆婆也豁出去了,"你父母那点工资,一个月能挣几个钱?住的房子还是八十年代的老房子,连装修都没有。我儿子大学毕业,有稳定工作,长得又帅,娶你已经是委屈他了!"
我听着她的话,心里反而越来越平静。这就是她的真心话,也是她三年来一直憋在心里的想法。
"您说得对,我父母确实条件不好。"我点点头,"但是他们为了我的婚礼,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。您收了他们的钱,享受了他们的付出,现在却说他们配不上你们家?"
08
我走到茶几前,拿起我的包:"既然你们觉得我父母配不上,那我也就不配了。"
"你要干什么?"文涛急忙跟过来。
"我要回娘家。"我平静地说着,"从今天开始,我不会再让我的父母受这种委屈了。"
"晴晴,你别任性,这事我们回去再慢慢谈。"文涛试图挽留我。
"谈什么?谈你为什么支持你妈让我父母买单?还是谈你为什么三年来从来不为我说话?"我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了任何留恋,"文涛,我终于明白了,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我。"
"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,我怎么可能不爱你?"他的声音有些慌乱。
"爱我?那你告诉我,今天你妈提出让我父母买单的时候,你为什么不反对?"我问他,"你告诉我,这三年来,每次你妈对我和我父母冷言冷语的时候,你为什么选择沉默?"
文涛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"我走了。"我转身向门口走去。
"你走了就别回来!"婆婆在身后大声喊着,"我们家不稀罕你这种不懂事的儿媳妇!"
我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她:"您放心,我不会回来了。明天我会让我父母来,不是来买单,而是来把当年的彩礼钱拿回去。"
"你敢!"婆婆气得脸都紫了。
"有什么不敢的?您不是说我父母条件差配不上你们家吗?那这门婚事就算了。"我说完,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文涛的声音:"晴晴,你回来,我们好好谈谈!"
但我没有回头,我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
09
我坐在出租车上,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,心里五味杂陈。
手机一直在响,都是文涛打来的,但我没有接。我知道他现在打电话不是因为爱我,而是因为害怕我真的离开。
车子停在父母家楼下,我抬头看着那栋老旧的居民楼,突然觉得它比任何豪华小区都要温暖。
爸妈听到敲门声,赶紧来开门。看到我红着眼睛站在门口,妈妈立刻紧张起来:"晴晴,怎么了?你怎么哭了?"
"妈,我回来了。"我扑进妈妈怀里,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。
爸爸在一旁着急地问:"是不是文涛欺负你了?还是婆婆又说什么难听话了?"
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他们,看着父母脸上从惊讶到愤怒再到心疼的表情变化。
"这个王素芳,太过分了!"妈妈气得直发抖,"搬家不叫我们就算了,还要我们去买单?她以为她是谁啊?"
爸爸沉着脸说:"这种人家,我们晴晴不稀罕!明天我就去找他们,把当年的彩礼钱要回来!"
"爸,妈,你们别生气了。"我擦掉眼泪,"是我不好,让你们跟着我受委屈了。"
"傻孩子,这怎么是你的错?"妈妈心疼地摸着我的头,"是我们没有给你撑腰,让你在婆家受委屈了。"
手机又响了,这次是文涛发来的短信:"晴晴,你回来吧,我妈刚才话说得重了,她也后悔了。我们好好过日子,行吗?"
我看着短信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后悔?如果真的后悔,为什么当时不阻止?如果真的爱我,为什么要让我的父母承受这种屈辱?
10
第二天上午,我和父母一起来到了婆家。
文涛开门时一脸憔悴,显然昨晚没有睡好。他看到我身后的父母,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"晓华叔叔,秀兰阿姨,你们怎么来了?"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"我们来拿东西。"爸爸的声音很冷,完全没有以前的客气。
婆婆听到声音从房间里出来,看到我们一家三口,脸色立刻沉了下来:"你们来干什么?"
"来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。"妈妈直接了当地说,"当年的彩礼钱,还有晴晴的嫁妆,我们都要带走。"
"什么?"婆婆愣住了,"彩礼钱凭什么要回去?"
"凭您昨天说我们配不上你们家。"爸爸拿出一个信封,"这里是八万块钱,当年的彩礼数额。您点点,我们互不相欠。"
文涛急忙说:"叔叔,您别这样,昨天是我妈说话不合适,但我们夫妻感情很好,没必要这样。"
"感情好?"我冷笑一声,"文涛,你告诉我,从昨天到现在,你有为昨天的事情向我道歉吗?你有觉得你妈的做法不对吗?"
文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。
"我已经想清楚了。"我看着他,"我们离婚吧。这三年来,我一直在努力融入你们家,但现在我明白了,有些东西是勉强不来的。"
"离婚?"婆婆的声音提高了八度,"你以为离婚是儿戏吗?说离就离?"
"对我来说不是儿戏,但对你们来说也许是。"我平静地说着,"您不是一直觉得我配不上文涛吗?现在我成全你们,让文涛去找一个配得上他的人。"
文涛的脸色变得煞白:"晓晴,你不能这样,我们结婚三年了,有感情基础的。"
"感情基础?"我摇摇头,"文涛,昨天你让我打电话叫我父母来买单的时候,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已经结束了。"
最后,我和文涛还是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。他一直在挽留,但我心意已决。
三个月后,我接到同事的电话,说文涛又结婚了,对象是他们公司老板的女儿,家里很有钱。
我放下电话,看着窗外的阳光,心里没有一丝波澜。也许这样对每个人都好,他得到了他想要的,我也重新获得了自由。
现在的我,和父母住在一起,虽然房子不大,但很温暖。我找到了新工作,重新开始了自己的生活。
有时候想起那场搬家宴,想起文涛让我叫父母去买单的那句话,我反而要感谢他。如果不是那句话,我可能还要在那个家庭里继续忍受下去,永远不会明白自己的价值。
人生很长,我还有很多路要走。但至少现在,我为自己和父母赢得了尊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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